【裤袜玎】他的猫（3）
很多个雨夜德布劳内和库尔图瓦都是这样过的。
挤在沙发上，看一部老电影打发时间。
非要说实话的话，德布劳内并不喜欢看电影，他宁愿开车高速上狂奔，听一首喜欢的歌。
他还记得跟库尔图瓦看得第一部爱情片，法国电影，「苦月亮」。
里面有一句很经典的台词—爱应该在最高点的时候停止。
可德布劳内想不起来对库尔图瓦的爱，姑且是爱吧，最高点在哪里？
所以也不知道要如何停止。
他侧过头瞄了眼库尔图瓦，跟很多年以前一样。
德布劳内惊奇地发现，库尔图瓦的眼角竟然已经有些细纹。
还有发香，德布劳内现在用的是以前库尔图瓦最爱的那一款洗发水，是甜甜的柑橘调。
他深吸一口气，洗发水用在不同的人身上也有不同的味道，库尔图瓦的最特别，德布劳内看书上说，深深喜欢一个人的时候，能够闻到他的香气。
说起来，库尔图瓦身上特殊的香气那年转会去切尔西他就闻到了，现在还有很多人猜测，自己转会去切尔西是不是因为库尔图瓦在，他从来没有否认过。
人人都知道库尔图瓦对他的重要性。
可库尔图瓦好像不知道。
又或许他知道，德布劳内不想深究。
“你又走神了，凯文。”库尔图瓦不知道什么时候凑近。
那股甜橙味儿冲进德布劳内的鼻腔。
“我困了，想睡觉了。”德布劳内避开库尔图瓦的注视，脚伸下沙发去找拖鞋。
却被库尔图瓦一下子拽了回去。
德布劳内以一种很奇怪的方式坐在了库尔图瓦的大腿上。
夏天都是穿着短裤，肌肤的热传导似乎平添了几分情趣。
“把这部电影看完好不好？”库尔图瓦像是在哄小孩儿。“还有二十分钟。”
“我困了。”德布劳内试图挣开库尔图瓦环腰的双臂。
没挣开，库尔图瓦手劲儿很大，他还故意加大力道。
“困了就睡，像以前一样。”库尔图瓦轻声道，他的手掌很大，以前德布劳内确实窝在他怀里睡了不少觉，连带着不少白日梦。
德布劳内对库尔图瓦的理所当然很愤怒。
如果能够那么轻易地回到过去，自己这些年来所受的折磨，算什么？
“放开我，我三十二了，不需要再和以前一样。”德布劳内转过头，和库尔图瓦视线对上，继续说道：“倒是你，库尔图瓦，你可以停止你幼稚的游戏了。我向前走了，你也应该往前走。”
“你骗人，凯文。”库尔图瓦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变了位置，德布劳内身体一僵。“这些年来，你都没有再交往女朋友，凯文，你是喜欢男人吧？”
德布劳内不说话，有没有交往对象不重要。
有一点库尔图瓦也猜错了，自己并不是他想象中的那么乖。
他有过很多date对象，只是都没有长久到公布交往那种地步。
“不完全是。”德布劳内做出一点点妥协。
“你学坏了。凯文。”库尔图瓦将力道又收紧一些。“格十会带你们出去玩吗？”
“不用带，我又不是小孩子。”
库尔图瓦听完觉得心中的小火苗扑哧扑哧地燃烧，他将下巴搭在德布劳内的右肩，轻声问道：“你都玩些什么呢？”
“不用装不懂吧。”德布劳内说。
库尔图瓦沉默两秒，轻笑道：“小猫长大了。对了，你还记得我们之前放在收容站的那只橘猫吗？”
德布劳内又转头，不解地看着库尔图瓦。
“我去马竞过后，把它也带去了马德里。他也叫凯文喔，不过两个月前过世了。”
德布劳内记得那只橘猫，把橘猫送去救助站的时候，库尔图瓦一直在重复，凯文，小猫好像你，你是妈妈，我是爸爸。
德布劳内那时候觉得库尔图瓦很幼稚。
现在他不知道库尔图瓦说这些是什么意思？
没等德布劳内开口，库尔图瓦倒是推开他，站在他面前，笑着揉了揉德布劳内的前额。
乱糟糟的。
前额的头发乱糟糟的。
德布劳内的心也是。
“下礼拜六我找你。”库尔图瓦收回手，开始走向烘干机。
德布劳内没时间反应那么多，他说：“不行，联赛夺冠后我们有庆功宴。”
“我知道，庆功宴结束后我去找你。”
库尔图瓦说着已经将来时穿的那套衣服穿好，今晚就离开。
“外面雨很大。”德布劳内说。
“没事，我叫了车。”库尔图瓦看了眼电视，电影这时候也正好放完，他利索地拿遥控器关掉，黑屏。
他好像只是来看个电影。
德布劳内看了看窗外，雨太大了。
他正想开口说点什么，库尔图瓦那边电话响了起来。
是他未婚妻打来的。
德布劳内这才冷静下来，是的，库尔图瓦不应该留下来。
他有未婚妻。
挂断电话，库尔图瓦撑着换鞋的时候说：“如果你想看凯文的照片，我发给你。”
德布劳内没反应过来，等他意识到是那只猫的时候，库尔图瓦已经关上门。
只剩下德布劳内一个人呆呆地坐在沙发上。
他又把电视打开，用手机投屏，播放起苦月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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